一.台灣女孩當美國大兵

四十多年前，想成為美國人有一個簡單的方法，那就是進入美國徵兵處，成為一名美國大兵。一位來自台灣的女孩在前往美國旅遊時，真的走進了美國徵兵處，結果成功當了美國大兵，隨後嫁給了一名美國大兵，並且育有子女，從此開始過著美國人的生活。

離開台灣前，她的英語還顯得有些蹩腳。然而，加入軍隊後，由於工作環境的封閉性，她在軍中一直沒有機會使用台語和國語。在家中，她和丈夫、孩子都使用英語溝通。如今，她已經能夠流利地說美語。

由於這位台灣女孩已經在美國生活了近50年，她從未敢回台灣，也不敢與家人保持聯繫。即便父母去世，她也沒有回台灣參加喪禮。

在近50年未聽見也未使用台語和國語後，當她與台灣人交談時，她可以理解對話的主題，但是當話題突然轉換時，她就無法理解對方在談論什麼了。回答時，她只能用英語回應，幾乎已經完全忘記如何使用國語和台語的詞彙。當有人問她問題時，她經常無法回答，經常會陷入困境。在被提示唤醒她很久未使用的詞彙之後，她會感到驚訝地回答說：「（台語）啊，對啦，對啦！」

或許有些讀者會說：「她在台灣學過英語，有一些基礎，所以沒有錯過學習語言的黃金時期，到美國後繼續學英語，當然可以學得很好。」 但是在當時，台灣的英語教育通常是在國小畢業後才開始的啊！那麼她的語言學習黃金期到底是在哪個年齡呢？

再來這個故事就經典了。

 

二.老農夫學國語

我伯父是一位佃農，他一直耕耘農地，直到無法再挑擔子、耕地才決定離開農村，搬去和兒子一同居住。在離開農村之前，他並不懂國語。

我伯父共有六個兒子，每隔一個月輪流住在一個兒子家，這樣二輪下來大約一年。其中，年紀最小的兒子住在一座七層樓高的大樓，有白天的守衛，晚上則無。

大樓的守衛是一位民國38年來台灣的老兵。年輕時，他在中國大陸已婚，並育有一個兒子。由於大陸淪陷，他隨部隊來到台灣。在台灣，他再婚並有了另一名孩子。

老士官分享道：「後來政府開放兩岸探親，我回大陸，發現我在大陸的老婆沒有再婚，我感到對太太和兒子有愧疚，因此回台後我選擇擔任守衛。」

他繼續說：「每月政府給我的退休金，我都留給我在台灣的老婆，供全家生活。至於我做大樓守衛工作所得，我則寄回中國，供我在大陸的妻子和兒子使用。」

我堂弟曾問老士官是否經常回大陸探望家人，但老士官回答說：「當然不會，我老婆說：『寄錢回大陸可以，人回大陸不行。』如果我回去，我在台灣的老婆和兒子就會聯合起來反對，那麼就真的可能要反攻大陸了。」

在白天，老士官在大樓內相當無聊。當我堂弟外出推銷圖書時，我伯父也在家裡無所事事，於是二人就一同在中庭前打招呼。

一開始，老士官以他有限的台語和我伯父交談，老兵主要使用國語，偶爾夾雜台語。相處一段時間後，我伯父竟然學會了國語，而老士官也學會了一口流利的台語。

三年後，當老士官和我伯父每次輪駐在小兒子家，相談時，老兵擔心我伯父不懂國語，因此他全程以台語對話。而我伯父則擔心老士官不懂台語，於是他全程以國語對話。他們的對話，居然全程互換母語，並用對方的母語進行提問和回答，真是令人驚訝。

我伯父雖然已經錯過了所謂的語言黃金期，但他仍然成功學會了國語。他不認識字，生活在被二條溪隔絕封閉的農村地區，只會說台語。直到65歲左右離開農村，他才開始和老兵學習國語。他的語言發展分為兩個階段，分別是65歲以前和65歲以後。由於他在65歲之前一直生活在農村，開始學習國語的時間相對較晚，因此我們可以推論，語言發展不一定受限於所謂的0到6歲的語言黃金期。

 

三.台裔美國小孩學華語

嬰幼童時期所學會的語言，久不用就會忘光光

當中美在民國68年斷交的時候，我二姨姊夫的父親是美軍顧問團的廚師，突然獲得美軍贈送的一張綠卡。我二姨姐和二姨姊夫隨著父母一同移民美國，計劃在那裡開餐廳。然而，不到一年的時間，他們的父親因患癌症而不幸過世。

我姨姐夫婦的英語能力有限，因此擔心他們的孩子將來難以跟上美國小孩的步伐。為此，在家中他們避免在孩子面前使用台語和華語。

由於我二姨姐下班時間較晚，她的女兒放學時間較早，尚未下班的她難以親自接小孩，而美國法律禁止將幼兒單獨留在家中。為了解決這個問題，他們選擇讓女兒參加一所提供課後華語學習的學校，類似台灣的安親班。

學校提供專車接送孩子，這樣既符合學校規定，也遵守了美國的兒童保護法。因此，我二姨姐為女兒報名了這所華語學校。

當我姨姐要為女兒辦理報名手續時，她告訴女兒說：「(英語)在你小的時候，爸媽上班沒時間陪你，我請外婆來美國照顧你。後來你跟隨外婆回台灣住。在外婆來美國的期間，以及你回台灣的時候，你不僅能說華語，還會說台語呢！」

我二姨姐的女兒聽後感到不可思議地說：「(英語)真的嗎？」這是因為她已經完全遺忘了台語和華語，對於這段記憶感到驚訝。

 

文/唐吉軻德．魯渣
張貼日期2018年5月29日下午09:52
更新日期2018年6月1日下午06:35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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